大疆無人機“FLYING CAMERA
無人機是一種由無線電遙控設備或自身程序控制裝置操縱的無人駕駛飛行器。一個多世紀以來，無人機的應用方向，從軍事戰爭中的戰場偵察和監視等發展到日常民用中的農業災害監測、地質科學勘探、攝影攝像等領域，潛在市場巨大，尤其是用于攝影攝像的無人機市場更是進入了快速發展期，無人機生產商們也非常重視該產品的商標保護。日前，無人機控制系統開發的知名企業深圳大疆公司在“遙控運載工具（非玩具）；空中運載工具”等商品上申請注冊了“FLYING CAMERA”商標。對于了解大疆公司及無人機產品的消費者來說，在看到“FLYING CAMERA”商標再聯想用于航拍的無人機時，會覺得這個標識是一個非常形象又巧妙的比喻——航拍無人機就是“FLYING CAMERA”——“飛行的照相機”。而由此引發的討論是，“FLYING CAMERA”商標是否會因太形象而直接描述了商品的功能用途從而違反了《商標法》第十一條規定。
通常認為，《商標法》第十一條第一款第（二）項規定的標志為直接描述性標志，即直接表示商品的質量、主要原料、功能、用途、重量、數量及其他特點的標志。對于直接描述性標識，商標法明確限制其作為商標注冊。
限制直接描述性標志作為商標注冊，一方面是源于顯著性的考慮，將直接描述性標志使用在商品或者服務上，消費者通常認為其是對商品或服務相應特點的描述，而非商標，無法發揮商標所應具有的將某一提供者與其他提供者區別開來的功能。另一方面是基于同業競爭的考慮，直接描述性標志屬于同業競爭者公知公用的表達符號，如果允許特定主體將其注冊為商標，會妨礙其他生產經營者的正當使用。
判斷商標是否屬于直接描述性標識，應從以下兩個方面考慮：第一，相關公眾看到該標識的第一認知。即如果相關公眾在看到某一標識時，無須想象即能判斷出其屬于對商品或服務特點的描述，則該標識為直接描述性標識。如果相關公眾在看到某一標識時，需要經過一定程度的演繹、解釋、說明或想象才能將該標識與商品或服務的特點相對應，則該標識并非直接描述性標識而屬于暗示性標識，雖然顯著性不高，但是已經達到商標法對顯著特征的最低要求。第二，是否屬于同業經營者描述該特點所使用的常用方式。即如果某一標識為同業經營者用來描述此類商品或服務功能、用途、特點的通常使用方式，則該標識為直接描述性標識。
之所以認為暗示性標識具有顯著特征，一是因為相關公眾雖然最終能認識到該暗示性標識在一定程度上描述了商品或服務的特點，但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演繹、解釋、說明或想象才能將該標識與商品或服務的特點相對應，可以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二是因為暗示性標識不屬于同業經營者在描述商品或服務特點時所常用的直接描述方式，具有較大的選擇空間，不會不適當地妨礙同業競爭者的正當使用。
具體到大疆公司申請注冊的“FLYINGCAMERA”商標，需要指出的是，不能認為大疆公司的經營項目含有航拍無人機，就想當然的認為“FLYINGCAMERA”商標就是使用在航拍無人機產品上。因為注冊商標的使用應以其指定或核定使用的商品為依據，與商標所有人目前所處的行業、實際提供的服務內容沒有必然聯系。因此，“FLYINGCAMERA”商標使用在何種商品上，應以其申請指定使用的商品為依據，即以“遙控運載工具（非玩具）；空中運載工具”等商品為依據。
對于“遙控運載工具（非玩具）；空中運載工具”等商品，如果其中不含有照相機，則明顯未表示該商品的功能、特點，因此不存在違反《商標法》第十一條關于顯著性規定的情形。而“遙控運載工具（非玩具）；空中運載工具”等商品中如果含有照相機，是否違反了顯著性的規定則是爭論較大的問題。筆者認為，相關公眾在看到訴爭商標時，需要經過一定程度的演繹、想象才能將該標識與上述商品的空中拍攝功能、用途等特點相對應，將該照相機比喻為“會飛的照相機”，并不能立刻判斷出其屬于對上述功能用途等特點的描述。因此，即使對于航拍無人機商品，“FLYINGCAMERA”也僅屬于暗示性標識，不屬于直接性描述標識。
PS：“FLYINGCAMERA”商標申請被商標評審委員會以該商標直接指明了商品的功能和特點為由，駁回其注冊申請。其后，北京知產法院經審理認為“FLYINGCAMERA”并非直接描述性商標，未直接描述指定使用商品的功能和特點，撤銷了商標評審委員會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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