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奧巴馬會晤巴基斯坦總理納瓦茲?謝里夫(Nawaz Sharif)時，無疑還會重復這些觀點。巴基斯坦總理至少在公開場合呼吁結束所有的無人機打擊。巴基斯坦領導人以前也曾無數次說過這樣的話，但同時秘密地容忍攻擊。但停止使用無人機的理由很強大。首先，盡管美國聲稱無人機襲擊像激光一樣精準，但平民死亡是實實在在和數不勝數的。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最近的一份報告指出，北瓦齊里斯坦的兩起無人機攻擊至少造成了19名平民死亡。國際特赦組織表示，去年6月，包括一名14歲男孩在內的18名打工者在阿富汗邊境遇難。同年10月，68歲的Mamana Bibi下地摘菜時被殺，孫女就站在旁邊。正是她的孫女納比拉(Nabeela)害怕地問，下一個是不是她。
有些美國官員則竭力淡化一個觀點，即此類襲擊實際上在幫助恐怖主義分子招募自愿者。但無人機攻擊在眾多巴基斯坦人(即便是那些強烈反對伊斯蘭主義武裝組織的人士)內心深處激起的怒火，恰恰證明這一觀點有一定的真實性。所謂的“救援者被攻擊”尤其讓人怒不可遏——有人跑去救助傷者，卻成了第二波無人機攻擊的靶子。
不過，上述理由均非無人機特有。有人實施的攻擊(不管是從空中還是地面)也會造成平民傷亡，反而助長武裝組織。反對無人機攻擊的兩個有力理由系于合法性和先例。奧巴馬表示，使用無人機符合國內和國際法。這么說有問題。僅僅因為一個國家對“恐怖主義”這個抽象概念宣戰，并不自動授權它發起先發制人的殺戮。美國與巴基斯坦、也門和索馬里并未處于戰爭狀態。國際特赦組織表示，按照國際法，即便是最精心篩選和有針對性的殺戮也可能構成“法外處決”。
還有就是先例的問題。如果美國部署無人機是合法的，那么其他國家呢?無人機就像電腦，價格一年比一年低，一年比一年先進。如果中國政府認為自己受到威脅，開始在第三國清除自己眼里的威脅，美國政府會反對嗎?想必會的。
讓我們暫且擱置疑慮，宣告美國無人機攻擊既合法又有效。即便如此也沒法讓這種做法變得正當。如果“反恐戰爭”有任何意義，那么奧巴馬說的很合宜，就是美國必須不遺余力地捍衛自己的基本價值觀，絕不妥協。他提到人們不經審判就遭到折磨和監禁。通過秘密刺殺計劃開展的永久戰爭，難道不也是這樣的一個例子嗎?
(作者：英國《金融時報》亞洲版主編 戴維·皮林 譯者：倪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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