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軍報作者：丁達理 陳龍斌 周歡
當前，人工智能正逐漸成為戰爭形態質變的第一推動力，以無人作戰飛機為代表的智能化武器裝備得到了空前的重視和發展，有人機/無人機智能協同空戰作為一種可以預見的全新的作戰力量，將作為生成體系作戰能力的有效途徑，不僅會給未來空戰樣式帶來巨大的變革，也對航空兵作戰樣式產生顛覆與沖擊。
智能化無人機加速發展，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已初露端倪
深度學習、模式識別、腦科學等人工智能基礎領域的突破性進展，有力推動了無人機自主性水平即智能化的躍升。據悉，2016年辛辛那提大學與美國空軍實驗室合作的ALPHA智能空戰系統在模擬器中戰勝了已退役的空戰專家，這位專家將ALPHA描述為“迄今為止最具有侵略性，反應迅速，最具活力和可行度的AI”。但是在不確定、多任務、高威脅的現代強對抗作戰條件下，無人機全自主模式離實戰還有較大的距離。要實現無人機完全自主作戰需要具備復雜戰場環境理解能力、戰場態勢綜合分析與判斷能力、對手和目標戰術意圖的預估、及時響應能力以及面對意外事件的處理等智能化能力，這樣，具有戰術宏觀決策優勢的有人機和具有技術微觀規劃與控制優勢的無人機協同作戰應運而生，并已初露端倪。美國等軍事強國率先進行了概念發展計劃與能力試飛驗證。2014年美軍在阿拉巴馬州的紅石兵工廠和加利福尼亞州的飛行測試中心成功完成了AH-64E“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同時控制“灰鷹”無人機和“影子”無人機執行任務的測試。美國空軍作戰實驗室對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能力評估結論是：完成戰術偵察任務所需的時間縮短10%；識別和上報高價值目標的數量增加15%；提供給指揮官的關鍵信息增加了30%。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所具備的巨大潛能必將對未來航空兵作戰帶來巨大的沖擊乃至顛覆。
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將引發未來空中作戰樣式的深刻變革
空中力量的作戰運用主要包括空中機動作戰、近距離空中支援作戰、空中遮斷作戰、制空作戰、戰略空襲作戰等五種作戰樣式。空中機動作戰，無人機作為先遣機前突到高危戰場前沿完成偵察、打擊等任務，協助有人作戰平臺避開進而摧毀敵防空火力威脅，大幅提升有人作戰平臺的戰場生存能力，從而為空中機動作戰意圖的達成提供一種低風險、遠射程、多任務、高效能的作戰樣式。近距離空中支援作戰，在接敵任務中無人機可以擔任前方偵察的任務，為作戰行動提供實時目標情報信息，搭建起有人機全面感知戰場態勢的“橋梁”，在進攻殲滅任務中，無人機可以攜帶制導彈藥對目標進行突發性的攻擊摧毀，為對地目標打擊提供一個安全通道。空中遮斷作戰，有人機置身于攻擊目標的防空火力范圍之外，指揮無人機實施隱蔽接敵，不僅有效降低有人機執行作戰任務的風險，還能夠大幅提高有人機的打擊能力，最終有效提高空中遮斷作戰的整體效能和靈活性。制空作戰，無人機具有信息處理完整、機動軌跡規劃精細、跟蹤控制能力精準等優點，而有人機可以在無人機的保護和輔助全方位態勢感知的支持下，更加關注整體態勢判斷和戰術決策，根據整體效能最優的原則指揮無人機執行具體目標的攻擊等任務。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有人/無人機作戰功能相互補充，在智能協同作戰中通過態勢感知與指揮交聯的相互融合，更有利于空中協同作戰單元的作戰決策，快速提升奪取制空權的能力。戰略空襲，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具有長航時、更低可探測性、超長距離突襲等特征，不僅可以顯著提高飛機的戰時突防與生存能力，還可以有效提高戰略空襲執行復雜任務的靈活性、隱蔽性和不確定情況下的適應性。
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將給空戰主體帶來全新的能力素質挑戰
飛行員是遂行航空兵作戰任務的主體。隨著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概念不斷走向清晰，其巨大的能力優勢和技術潛力給飛行員帶來了全新的挑戰。從一般規律看，作戰人員在長期穩定的作戰訓練下，在能力素質上達成與作戰環境的平衡，使得作戰人員形成了一系列習慣化的行為方式。當這個作戰環境突然發生變化，就會造成作戰人員壓力陡增，會出現作戰素養與作戰環境的不平衡。未來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不僅是武器裝備的較量，也是飛行員能力素質的較量。有人作戰飛機從傳統的“射手”向“指揮官”的角色轉變。必須提早研究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的特點和規律，以及非傳統的戰術戰法，應用于航空兵的軍演和對抗訓練中，讓飛行員逐步知曉、了解進而掌握新的戰術戰法，形成新的能力素質，即適應人機協同、算法優勢取勝等智能化作戰體系的能力素質；適應“蜂群消耗戰”“跨域機動戰”“認知控制戰”等新型作戰模式的能力素質；適應人機混合、機器對機器、機器對人的作戰指揮的能力素質；適應聯合化、網絡化、多人機混合編隊等組織模式的能力素質。可以預測，一旦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應用于實戰，就會展現出壓倒性作戰能力優勢，繼而形成碾壓式戰略威懾。
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將影響現有航空兵軍事力量編成體系
隨著新主導軍事技術（群）核心地位的確立，其發展將呈加速推進態勢，對軍事技術體系及戰爭體系的拉動效應明顯，是名副其實的戰斗力增長“引擎”。與之相適應的技術體系、作戰理論、組織和制度體系在軍隊和國家層面日漸建立，新型作戰武器（系統）技戰術性能大幅提升并得到廣泛應用，戰爭整體能力有望加速增長。人工智能在航空兵作戰上的應用使得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的全新空戰樣式變得逐漸清晰，被認為將改變空戰游戲規則。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具有復雜性、超前性等特征，存在作戰指揮去中心化、作戰過程去分工化、人才結構去分層化、技能操作高端化、工作方式研究化、前沿與后方模糊化等特點，相應地也要求智能化軍事人才具有人才群體性、技能精尖性、知識復合性、思維創新性、決策智能性等特點。同時，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將要求航空兵軍事力量編成做出改變，有人機部隊和無人機部隊必須有效融合，有人裝備與無人化裝備也要有效融合，方可形成協同作戰能力。
加強前沿理論和技術研究，攀登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制高點
隨著智能自主武器裝備不斷涌現，世界主要軍事強國都希望以技術優勢掌握未來戰爭主導權。面對這一新形勢，我們必須積極反應、主動求變、不斷創新，下好先手棋，從而占領先機，贏得優勢。一要深入研究人機智能協同作戰的概念本質、作戰樣式、特點規律及制勝機理等內容，創建人機智能協同作戰理論。研究掌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的技術基礎理論，包括高復雜戰場環境的感知與理解、人機協同混合智能等，最終創建形成人機智能協同作戰基礎理論體系，以指導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實踐。二要突破“感知、判斷、決策、行動”智能協同關鍵技術，梳理清晰人機智能協同作戰條件下的無人機關鍵能力需求目錄，逐個攻破協同作戰難題，系統地提升智能協同空戰技術水平，從而盡快提升智能協同作戰水平。三要加速推進現有人才培養模式與學科專業設置改革，體系培養智能軍事技術人才。有人/無人機智能協同作戰是智能化程度很高的高層級聯合作戰，培養新型軍事指揮與技術人才是適應未來智能協同作戰的根本，需要從學科與專業設置、學員培養與訓練機制等方面進行整體布局和謀劃。特別是深度培養飛行員適應人機智能交互與協同的能力素質，創新飛行員訓練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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