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企業認為,這些監管規則過于嚴格。其中以致力于發展無人機物流的亞馬遜公司為代表,意見最大。2015年4月,亞馬遜向FAA(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致信,督促后者放寬無人機測試規定。
相對來說,國內的監管還在初級階段,對于政策制定方來說,遇到的問題也都是新問題。2015年底,國防部新聞發言人吳謙在例行記者會上表態,無人機不能無人管,相關部門正在研究制定系列法規和標準。
FAA出臺了一系列針對無人機的政策,近期還在做不斷的調整。監管對產業的影響不言而喻,從大眾媒體上,可以看到很多企業參與和游說的身影。
比如中國大疆無人機參與的“小型無人機聯盟”,即是一個產業游說團體 ,致力于促進 “修改商業、休閑及慈善用途無人機的政策和法例,容許無人機在一定程度上自主控制的視距內飛行”。
王帆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原屬于聯盟成員的大疆 、3D Robotics 、Parrot 和 GoPro,剛一起退出聯盟,另組 “無人機生產商聯盟”(Drone Manufacturers Alliance)。
王帆透露,退出的原因,即無人機類型千差萬別,不同類型無人機的利益訴求,也是千差萬別。所以“和平分手”,重新組隊,做“更符合自己需求的事情”。
王帆總結,當下中國關于無人機的政策,正處在一個敏感糾結期。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發現,在政府政策制定的過程中,企業、行業協會以及政府各部門的博弈,也是各方逐力。
同樣在推進無人機送貨下鄉的京東集團,已經與兩個縣達成合作,在當地推行無人機送貨試點,政策也是該項目落地的主要瓶頸。
京東方面透露,一方面積極試點,同時也在關注政府政策的制定,積極參與相關行業標準的設立。
一家江蘇企業負責人認為,當下比較活躍的大企業,資金和公關活動能力較強,在制定政策過程中有很多話語權,但小企業的聲音容易被淹沒。
他希望政府在最終出臺意見之前,能充分聽取各類型企業的意見,特別是能兼顧一些規模不大,但具有核心創新能力的創新型企業。
政策變數
處于“糾結敏感期”的無人機產業,遭遇正在制定的監管政策,或許成為產業發展的重大變數。
亞馬遜發言人多次公開吐槽FAA的政策,其發言人Paul Misener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亞馬遜無人機面臨兩大挑戰,技術與監管,但相對而言,監管政策問題更難把控。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國內一些無人機企業時發現,各方對監管政策的看法和利益訴求各不相同。前述大疆無人機退出“小型無人機聯盟”,另立新組織,也證實了各方意見的分歧。
亞馬遜的觀點更多代表了發展物流應用的無人機企業觀點。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部分國內消費機、農業植保機廠商,對監管政策持相對“審慎樂觀”態度。
無錫微翼航空負責人吳桂林表示,以他們生產的農用植保機為例,各種生產廠商質量參差不齊,如果有行業標準和監管政策的話,更有利于市場去粗取精,有優質核心技術的企業最終能活下來,是好事情。
他表示最關注的是空域方面的政策,如果對飛行的限制過于嚴格,可能會影響一大批企業。他希望政策能有更多的靈活性和空間。
湖北電鷹科技有限公司的一位負責人蔡曉華,則對監管呈現積極的態度,因為他們很大一部分業務,是做無人機駕駛資格培訓。
他認為,隨著無人機監管政策逐步規范,帶證上崗是趨勢,他個人很看好無人機駕駛培訓市場,嚴格的監管政策更有利于他們的培訓生意。
大疆的王帆則表示,無人機培訓和帶證上崗,適合無人機專業應用領域的謀生者,而對于普通消費類無人機,如果也需要嚴苛的培訓駕駛證,就等同于抹掉了大疆此前降低操作門檻的努力。
對于無人機市場的預期,深創投一位投資人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大量的初創型公司涌入無人機行業,缺乏足夠的技術積累、對下游應用場景和客戶需求的深刻理解,隨著市場競爭的加劇,特別是消費級無人機,部分初創型公司將面臨痛苦的轉型。
同時,行業性無人機處于發展初期,市場監管、行業準入、產品規范等處于空白期,如何讓市場處于適度監管下的自由發展,對政府相關部門、眾多參與企業都是新的課題。
不可否認的是,無人機市場正在飛速發展,市場規模被各界看好,同時中國無人機領域產生了一批創新企業。比如,深圳大疆無人機的產品占據了全球民用小型無人機約70%的市場份額,其銷售市場主要集中在歐美國家,占其過去總銷售額的80%。
FAA近期發布報告稱,到2016年底,無人機數量將達到250萬,而增長最快的將是消費類無人機。到2020年,在市場上的700萬架無人機中,有430萬將是消費類無人機。
長江證券預測,中國民用無人機2015年總產值約13.5億元,到2020年大眾消費類市場空間260億元;專業發燒類市場空間40億元;行業應用類市場空間815億元,總體上至2020年行業產值將超過千億。